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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顾好自己 并不轻言放弃

15-12-16 作者:陈亚豪 编辑:化成天下

  去年冬天的时候,我去找一个老同学吃饭,他正在攻读教育专业的硕士学位,那天他在听一个讲座,我到的时候还没有结束,索性就进去听了一会儿。

  我不清楚这是什么内容的讲座,不过有意思的是我发现来听讲座的都是年龄四十岁到五十岁之间的阿姨。朋友告诉我,她们都是妈妈。

  台上的老师在现场提出一个问题:“各位母亲,请你们回想一下,孩子让你们心碎的那一刻是什么时候,五分钟后我们开始讨论。”

“孩子让你心碎的那一刻”这个问题引起了我的兴趣,作为儿子,我似乎从未想过自己让母亲心碎的那一刻是什么时候,我在脑海里和在场的妈妈们一起回想起来。

  五分钟后,阿姨们陆续开始发言。

“女儿一而再、再而三对我撒谎的时候。”

“儿子交过一个女朋友,想结婚,我没有反对,只是希望他们再相处一段时间,多了解一下彼此,结果他直接住到女孩家里去了,不要老娘了。”

“有一次闺女和我吵架,吵得很激烈,她冲我嚷了一句,为什么我会有你这个妈妈。我知道她只是一时冲动,但那两天想起这句话就想哭。”

“儿子十八岁生日那天,我开玩笑问他以后想找一个什么样的媳妇,他看了我一眼说,找个比我漂亮的。气死我了。”

  阿姨们的发言越发踊跃,现场很热闹,我在下面听得一会儿心里难受,一会儿忍不住地嘎嘎乐。

  这时候一个阿姨接过话筒,站起来缓缓地说:“最心碎的那一刻,是孩子对我说,他想放弃自己的那一刻。”

  现场突然安静了,好像大家都被拽进了自己的回忆里,过了半分钟,阿姨们纷纷默默点头表示赞同,有些妈妈的眼里甚至有些湿润,我不知道是为什么。

  台上的老师拿起话筒:“这应该是所有当母亲的最有共鸣的一个答案。”

  思绪忍不住地回转,脑海里浮现出高三那一年的自己。那一年因为一些经历的刺激和幼年的神经疾病病史,患了轻微抑郁症和迫害妄想症。情绪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精神近于崩溃,每天在恍惚和挣扎中度过,时刻在与自己对话和斗争,但还是无法战胜自己。

  那一年,每周都会请假一天,妈妈带着我去看心理医生,她坚持不用药物治疗,虽然药物的效果会更快。

  就像重新回到了童年治病的灰暗时光,没有朋友,无处诉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有妈妈始终陪伴,即便她不能理解我那些疯狂扭曲的想法,无法给我减轻一丝痛苦。

  她在我面前总是很快乐,从来没有表露出因为马上要高考了而对我的担心和忧虑,总是和我聊那些轻松愉快的话题,虽然大多数时候我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没有听她在讲什么。

  她觉得我很棒,因为她相信我一直在努力战胜自己。

  后来我对自己妥协了,算是放弃了吧。因为这样的精神状态连一道题目都无法集中精力读完,高考的日子越来越近,大家都在奋笔疾书,跑得越来越快,可我却在看心理医生,就想干脆破罐子破摔了。

  那时的班主任很照顾我,一直在关心我,她觉得这样下去我很可能把自己毁了,当初我是被保送进这所市重点高中的重点班的,很多老师视我为清华北大的苗子。

  她打电话把我在学校的情况如实告诉了妈妈。上课不是睡觉就是在那儿发呆,连课本都不掏。作业从来都是上交前找个同学的抄两笔交差,怎么说他都跟个木桩子一样,理都不理你。一身的烟味。

  这是班主任找我谈话时告诉我的。她先跟我道了歉,她说自己没能力帮助自己的学生,她觉得对不起我,并且很后悔把这些情况告诉我妈。

  她和我谈话的时候,我还兀自沉浸在和自己的对话里,她那天说了很多,我基本没记住什么。可听到“后悔把这些情况告诉你妈”时,我回过了神。

“为什么后悔,这是作为老师您该做的啊。”

“那天在电话里和你妈说完这些情况后,她就突然哭了,她以前对你的状况一直很乐观也很相信你,可那天她在电话里哭了很久,哭得我也很难受,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然后我就哭了,鼻涕流一嘴。我不知道是当时自己真想哭,还是因为那时情绪不受控制才哭的。班主任不停地用手给我擦眼泪、擦鼻涕,把我当个小孩一样,什么都没再说。

  那天之后我就开始拼尽全力地逼自己了,几乎到了虐待自己的程度。一个小时里我只能集中精力20分钟,所以就学3个小时来弥补。在临近高考的那两个月里,我每天都是夜里3点睡觉,6点起床,为了抵抗困倦和集中注意力,我白天上课站着听讲。我以前觉得为了集中精力学习用笔尖扎自己的学霸都有病,可我居然连着扎了自己两个月。

  妈虽然心疼我,但从不阻拦我。只是在夜里3点钟我关了台灯,准备躺下睡觉时,准时来我的屋里端上一杯热牛奶。我不知道她是定了闹钟,还是一直没睡在等着我。

  后来当然什么都好了,什么都过去了,啥事没有,现在依然是帅哥一个。

  高考成绩与老师们对我的预期相差很大,但好在一本压线,去了个还不错的大学。高考过后的那个暑假里我一直沉浸在对自己的怨恨里,恨自己的遭遇,恨自己的一切。

  人来到这个世上,就是来受苦的。谁没有一点病痛和挫折,谁没有过彷徨和挣扎,我从来没怪过那些经历和老天爷的戏谑,我只怪自己,怪自己有过的退缩,怪自己尝试过的放弃。

  临去大学的时候我回高中看班主任,那天几个任课老师正好也在,除了班主任,其他老师都不了解我高三时的情况。只听物理老师说:“你这成绩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考前偷懒了?小子。”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觉得自己挺委屈的。可我难道要用过去的痛苦来解释此刻的委屈吗?这世上有太多苦楚,你敞开心扉地讲出来,在他人眼里不过是借口和软弱罢了。说出来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我惭愧地点点头,赔着笑脸说:“是啊,真后悔那会儿自己偷懒,不知道努力。”

  班主任在一旁打岔,过来拍我的肩膀,看着那些老师笑着说:“不就是一个高考吗,亚豪现在去的大学也挺好啊,他的路还长着呢,他以后一定会越来越优秀,因为这孩子从来不会放弃。”

  听到班主任的话,当时我鼻子就酸了。不过这次没掉眼泪,那时候病都好了,已经可以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也可以很轻易地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大一那年的母亲节,我给妈妈发去一条短信:“妈,母亲节快乐。谢谢你带我来到这个世上,我会努力成为你的骄傲,永远。”

  妈回了一条:“傻孩子,你在困难面前没有轻言放弃,你就是妈妈最大的骄傲,永远。”

  大学毕业前的春节,我和两个好哥们一起去看望另外一个哥们小山的父亲。小山的母亲在他幼年时离开了这个家,小山从小和父亲过,大二时去当了兵,快两年了。

  小山的父亲这些年都是和他两个人过日子,身边一直没有女人,现在儿子又去了远方当兵,他挺孤单的。

  我们去了之后才发现,他确实很孤单。一个年近五十的人能跟三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喝到天昏地暗,不知道有多久没人陪他说说话了。一下午的时间,我们喝了三瓶白酒和一箱啤酒。

  我们几个都知道,小山的父亲是那种典型地把自己对人生的不如意和未实现的理想全部施加在孩子身上的人。

  可能是小山大了,可能是他老了。酒桌上他从未提及任何一句对小山的期望和要求,只是一直在大舌头地讲着小山身体哪儿哪儿不好,该注意哪些方面,让我们记下来在电话里提醒他,真的比当妈的还细心、啰唆。

  直到我们走的时候,他依然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在半空挥舞着,不知疲倦地讲着那些说了一遍又一遍的语无伦次的话。

“他爹我没出息,为了以后他的出路好些,我只能让他去当兵,可我儿子有出息,他愿意吃苦头,他以后肯定比我有出息得多!不管他有没有出息都是我的孩子,我就是想让他学会坚持,我就是担心他照顾不好自己的身体,他从小身子骨就弱,比你们都瘦两圈、矮半头的……”

  打小山去当兵后,他从没给他爸打过一个电话。他恨他爸气走了他妈,他恨他爸从小就不像其他父亲一样照顾儿子,他恨他爸没能力,让他吃尽了苦头。

  去年国庆节的时候,小山给我打来电话。他告诉我,他爸竟然大老远来新疆看他了,可他连他爸的面都没见到。他爸把一箱牛肉干、两盒牛奶,还有一箱他小时候最爱喝的苹果汁放到部队门口的哨兵那儿就走了。

  箱子底下放了一个信封,什么都没写,只装了五千块钱。他爸的收入一直不稳定,小山看见过他爸吃鲍鱼喝茅台,可大多数时候是看见他在家就着咸菜啃硬馒头,咂巴着嘴喝两小口二锅头。

  我在电话里告诉他:“去年春节我们几个兄弟去看你爸了,他希望你有出息,更希望你照顾好自个儿。”

  小山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两分钟,两分钟,120秒,我以为是信号出了问题,已经准备挂断电话了。

“我会活得很好,也会努力出人头地。有他在世上一天,我就得这么坚持,我也不知道为啥。”

“就算不在乎他,甚至恨他,可我还是想着为了他也要让自己活得好点,你说人怪不怪?”

  小山退伍回来的第二天立马来找我们哥儿几个不醉不归。酒桌上他唾沫星子满天飞地跟我们讲起这两年他在部队的经历,他掀起上衣秀出他的八块腹肌,并仰着下巴告诉我们:“老子拿了优秀士兵。”

  我们都觉得他在胡诌,大学那两年的他不仅连进步奖都没拿过,挂科都挂到了老师不忍收他补考费的地步。

  喝到双眼迷离的时候,小山撩起裤腿,直接将腿伸到了饭桌上,腿上有一条长长的疤。

“这是我去大山里拉练时意外受的伤,粉碎性骨折,腿里植入了条钢板,过了两个月后,我照常去训练。这事没跟你们说过,就是想着等回来时跟你们炫耀一下。”

“主要怕你们几个管不住嘴跟我那个爹说了,他肯定又得骂我没出息,心里却又着急得跟自个儿折了腿似的。”

“忍忍就过去了,算个屁事。”

  小山以前是一个对待世界和自己都玩世不恭的人,喜欢放纵,蔑视一切他人所看重的事物和感情。

  在2013年8月份,我和高中时的好友通了最后一次电话,后来她的电话就打不通了。

  那时她在加拿大,半夜给我打来越洋电话,她在电话里说“姥姥没了”。

  我知道,她从小是姥姥一个人抚养长大的,爸妈都是做外贸生意的,常年漂泊在外,她和他们的感情很淡。过去她和我聊天时,每次提到童年那些快乐、暖心和难忘的回忆时,她总是姥姥长姥姥短的。

  对这种感情概括起说来就是,在她童年到少年的回忆里,每一个“爱”字,都是姥姥一笔一画教她书写的。

  可她在电话里只告诉了我姥姥去世的消息,后面又聊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题便挂断了电话。

  后来她就没了消息,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一直到第二年3月底,我和高中时的几个同学聚会,我在饭桌上想起了她,便向同学打听了下她的近况。

  正巧一个在场的学霸和她后来申请了加拿大同一个学校的研究生,两人有过几次联系。

  大致的情况是,她非常想继续读研,但申请研究生失败了,就差了一点。随后她一边兼职打工一边继续努力申请研究生,日子过得很充实,人也比以前更靓丽了,好像没有遇到任何挫折似的。

“她爸妈呢?没给她出点主意或帮下她吗?”我问那个同学。

“这个问题我也问过她,像她这种情况按说就应该直接回国找工作了,没必要在那边耗下去。但她当时给我的回答是她要坚持,靠自己努力,为了让姥姥放心。我不大理解她的想法,由于我跟她不熟,所以也没多问。”

  是啊,旁人肯定不会理解,她到底在坚持什么。

  我从老同学那儿要到了她的新微信号,加了她为好友。

  我俩都是白羊座,她的生日在4月初,我想正好能赶上祝她一句“生日快乐”,顺便也关心下她。

  大概过了两天,好友请求通过了。第二天是她的生日,可我只发了一句“生日快乐”,除此之外没再说任何话。她回了一条“谢谢,你也是”,然后发了一个“龇牙乐”的表情。

  好友请求通过的时候,我看到她的微信签名上写了一句话:“要让姥姥放心,加油。”

  我觉得她很厉害,厉害到我觉得多余的关心和询问只会唤起她不必要的愁绪,我们这样简单地互道祝福,挺好的。

  她一个女孩,孤身一人在国外颠沛求学,无依无靠,失去了至亲,现实又打破了她当下最渴望实现的理想。我想她会有很多个辗转反侧的夜晚吧,也会有一个人走到街边无人的角落偷偷哭泣的时候吧,这些情景一定发生过,却好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你说人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有很多朋友或读者都问过我这个问题。

  我总觉得问这个问题的人,一定都活得很累吧。无忧无虑的人,从不会有这样的疑问。

  可又有谁会真的能无忧无虑呢?为什么人会觉得活得累?为什么那么多人要活得这么累?

  为什么不能肆意放纵?为什么不能挥霍时间、游戏人生?为什么不能跌倒了就不再爬起来一直躺着,再也不用跌倒?

  因为我们都背负着感情吧。

  我们背负着亲情、友情、爱情、挚情,和那些匆匆来过又匆匆离去的人留下的难以回报的恩情。

  肩上背着它们,怎么会不累呢?我们会有责任,有压力,有期望,有束缚。

  年少时幼稚的自己总觉得它们都是枷锁和链条,很多时候,甚至要为此逼迫自己做那些最不喜欢的事。

  明明是只向往着无际天空的鸟儿,却因背负着它们,把自己关进了笼子里。

  可后来才明白,如果没有它们,也许自己从不会拥有那可以视风雨为无物的坚硬羽翼。

  孤单时,彷徨时,一个人在异乡为异客时,想起他们,就好像暗夜里突然升起了一个对自己微笑的太阳。

  什么都不叫事了。什么无处诉说的苦衷,都可以咽进肚子里了。

  它们或许给过你束缚,可同时也给了你最有力的翅膀。

  爱,给予一个人的力量真的太强大了。哪怕那个给予你的人已经消失于人海,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可留下的记忆随着时光的流逝,却会越发深刻。

  你把“爱”字拆分一下来看,不难想象到,就是有一个人在每次下雨的时候为你撑起了一把伞,待你如友,没有年龄的差距,没有时代的隔阂。这就是“爱”。

  我有时候也会很迷茫地问自己,人到底为什么活着?

  为了回报吧。

  回报那些让你的垃圾变成糖、让你的心尘开出花,回报那些当你蜷缩在黑暗一角时为你照进一丝光芒的人。

  可就像我也是用了很久的时间才明白,那些爱你的人,从不会在乎你活得光鲜或暗淡、荣耀或庸碌,他们关心和在意的是你是否平安健康、是否一直走在自己的路上。

  姥爷走的那年,我翻家里的老相册,在一张他两只手分别牵着我和妹妹的照片背后,看到一句语颇隽永的话:“吃饱饭,咬住牙。”

  他曾是省市重点高中的校长,饱读诗书,是那个时代的高级知识分子。可活了一辈子,他所留给后辈的希冀不过是这六个字:“吃饱饭,咬住牙。”

  跌进拔不出脚的泥泞时,重重地摔在地上时,被阴霾笼罩看不清未来的路时,我就索性什么都不想,把自个儿照顾好,咬牙多坚持一会儿。这就是我要做的。

  命运多舛,一路走来,我才明白了一个最简单的道理:照顾好自己,并不轻言放弃,便是对至亲与挚爱最好的报答。

  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想那么多干吗,吃饱喝足,照顾好自个儿,咬紧牙关,别动不动就放弃。够了。

  就像年少时的你我总喜欢主观地夸大磨难,不由自主地就会沉湎在自己铸造的悲伤与孤单的城墙中。

  可如今回想,我却好像从未独自面对过苦难。

  总有某个亲人和挚爱在默默地陪伴着我。为什么那时稚嫩的我常忽略了他们的存在?因为他们总是站在一个距离之外。为什么他们要站在一个距离外?因为他们恨自己无法帮我减轻苦痛,只能站在一边默默地陪伴我。

  我从未觉得自己独自面对过任何苦难,并且因为他们,我学会了独立面对一切。

梁晓声:当今中国青年阶层分析

不差钱的“富二代”
报载,当下中国有一万余位资产在2 亿以上的富豪们,“二世祖”是南方民间对他们儿女的叫法。关于他们的事情民间谈资颇多,人们常津津乐道。

某些报刊亦热衷于兜售他们的种种事情,以财富带给他们的“潇洒”为主,羡慕意识流淌于字里行间。窃以为,一万多相对于十三亿几千万人口,相对于四亿几千万中国当代青年,实在是少得并没什么普遍性,并不能因为他们是某家族财富的“二世祖”,便必定具有值得传媒特别关注之意义。故应对他们本着这样一种报道原则——若他们做了对社会影响恶劣之事,谴责与批判;若他们做了对社会有益之事,予以表扬与支持。否则,可当他们并不存在。在中国,值得给予关注的群体很多,非是不报道“二世祖”们开什么名车,养什么宠物,第几次谈对象便会闲得无事可做。传媒是社会的“复眼”,过分追捧明星已够讨嫌,倘再经常无端地盯向“二世祖”们,这样的“复眼”自身毛病就大了。

由于有了以上“二世祖”的存在,所谓“富二代”的界定难免模糊。倘不包括“二世祖”们,“富二代”通常被认为是这样一些青年——家境富有,意愿实现起来非常容易,比如出国留学,比如买车购房,比如谈婚论嫁。他们的消费现象,往往也倾向于高档甚至奢侈。和“二世祖”们一样,他们往往也拥有名车。他们的家庭资产分为有形和隐形两部分:有形的已很可观,隐形的究竟多少,他们大抵并不清楚,甚至连他们的父母也不清楚。我的一名研究生曾幽幽地对我说:“老师,人比人真是得死。我们这种学生,毕业后即使回省城谋生,房价也还是会让我们望洋兴叹。可我认识的另一类大学生,刚谈恋爱,双方父母就都出钱在北京给他们买下了三居室,而且各自一套。只要一结婚,就会给他们添辆好车。北京房价再高,人家也没有嫌高的感觉!”——那么,“另一类”或“人家”自然便是“富二代”了。

我还知道这样一件事——女孩在国外读书,忽生明星梦,非要当影视演员。于是母亲带女儿专程回国,到处托关系,终于认识了某一剧组的导演,声明只要让女儿在剧中饰一个小角色,一分钱不要,还愿意反过来给剧组几十万。导演说您女儿也不太具有成为演员的条件啊,当母亲的则说,那我也得成全我女儿,让她过把瘾啊!——那女儿,也当属“富二代”无疑了。

如此这般的“富二代”,他们的人生词典中,通常没有“差钱”二字。

他们的家长尤其是父亲们,要么是中等私企老板,要么是国企高管,要么是操实权握财柄的官员。倘是官员,其家庭的隐形财富有多少,他们确乎难以了解。他们往往一边享受着“不差钱”的人生,一边将眼瞥向“二世祖”们,对后者比自己还“不差钱”的生活方式消费方式每不服气,故常在社会上弄出些与后者比赛“不差钱”的响动来。

我认为,对于父母是国企高管或实权派官员的他们,社会应予必要的关注。因为这类父母中不乏现行弊端分明的体制的最大利益获得者及最本能的捍卫者。这些身为父母的人,对于推动社会民主、公平、正义是不安且反感的。有这样的父母的“富二代”,当他们步入中年,具有优势甚至强势话语权后,是会站在一向依赖并倍觉亲密的利益集团一方,发挥本能的维护作用,还是会比较无私地超越那一利益集团,站在社会公平和正义的立场,发符合社会良知之声,就只有拭目以待了。如果期待他们成为后一种中年人,则必须从现在起,运用公平、正义之自觉的文化使他们受到人文影响。而谈到文化的人文思想影响力,依我看来,在中国,不仅对于他们是少之又少微乎其微,即使对最广大的青年而言,也是令人沮丧的。故我看未来的“富二代”的眼,总体上是忧郁的。不排除他们中会产生足以秉持社会良知的可敬人物,但估计不会太多。

在中国,如上之“富二代”的人数,大致不会少于一两千万。这还没有包括同样足以富及三代五代的文娱艺术界超级成功人士的子女。不过他们的子女人数毕竟有限,没有特别加以评说的意义。

中产阶层家庭的儿女

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中高级知识分子家庭几乎必然是该国中产阶层不可或缺的成分。少则占1/3,多则占一半。中国国情特殊,20 世纪80 年代以前,除少数高级知识分子,一般大学教授的生活水平虽比城市平民阶层的生活水平高些,但其实高不到哪儿去。20 世纪80 年代后,这些人家生活水平提高的幅度不可谓不大,他们成为改革开放的直接受惠群体是无可争议的事实。不论从居住条件还是收入情况看,知识分子家庭的生活水平已普遍高于工薪阶层。另一批,正有希望跻身于中产阶层。最差的一批,生活水平也早已超过所谓小康。

然而2009 年以来的房价大飙升,使中产阶层生活状态顿受威胁,他们的心理也受到重创,带有明显的挫败感。仅以我语言大学的同事为例,有人为了资助儿子结婚买房,耗尽二三十年的积蓄不说,儿子也还需贷款一百余万,沦为“房奴”,所买却只不过八九十平方米面积的住房而已。还有人,夫妻双方都是五十来岁的大学教授,从教都已二十几年,手攥着百余万存款,儿子也到了结婚年龄,眼睁睁看着房价升势迅猛,不知如何是好,只有徒唤奈何。他们的儿女,皆是当下受过高等教育的青年,有大学学历甚至是硕士、博士学历。这些青年成家立业后,原本最有可能奋斗成为中产阶层人士,但现在看来,可能性大大降低了,愿景极为遥远了。他们顺利地谋到“白领”职业是不成问题的,然“白领”终究不等于中产阶层。中产阶层也终究得有那么点儿“产”可言,起码人生到头来该有产权属于自己的一套房子。可即使婚后夫妻二人各自月薪万元,要买下一套两居室的房子,由父母代付部分购房款,也还得自己贷款一百几十万。按每年可偿还10 万,亦需十几年方能还清。又,他们从参加工作到实现月薪万元,即使工资隔年一升估计至少也需10 年。那么,前后加起来可就是二十几年了,他们也奔50 了。人生到了50 岁时,才终于拥有产权属于自己的两居室,尽管总算有份“物业”了,恐怕也还只是“小康人家”,而非“中产”。何况,他们自己也总是要做父母的。一旦有了儿女,那一份支出就大为可观了,那一份操心也不可等闲视之。于是,拥有产权属于自己的一套房子的目标,便离他们比遥远更遥远了。倘若双方父母中有一位甚至有两位同时或先后患了难以治疗的疾病,他们小家庭的生活状况也就可想而知了。

好在,据我了解,这样一些青年,因为终究是知识分子家庭的后代,可以“知识出身”这一良好形象为心理的盾,抵挡住贫富差距巨大的社会现实的猛烈击打。所以,他们在精神状态方面一般还是比较乐观的。他们普遍的人生主张是活在当下,抓住当下,享受当下;更在乎的是于当下是否活出了好滋味,好感觉。这一种拒瞻将来,拒想将来,多少有点儿及时行乐主义的人生态度,虽然每令父母辈摇头叹息,对他们自己却未尝不是一种明智。并且,他们大抵是当下青年中的晚婚主义者。内心潜持独身主义者,在他们中也为数不少。1/3 左右按正常年龄结婚的,打算做“丁克”一族者亦大有人在。在中国当下青年中,他们是格外重视精神享受的。他们也青睐时尚,但追求比较精致的东西,每自标品位高雅。他们是都市文化消费的主力军,并且对文化标准的要求往往显得苛刻,有时近于尖刻。他们中一些人极有可能一生清贫,但大抵不至于潦倒,更不至于沦为“草根”或弱势。成为物质生活方面的富人对于他们既已不易,他们便似乎都想做中国之精神贵族了。事实上,他们身上既有雅皮士的特征,也确乎同时具有精神贵族的特征。

一个国家是不可以没有一些精神贵族的。绝然没有,这个国家的文化也就不值一提了。即使在非洲部落民族,也有以享受他们的文化精品为快事的 “精神贵族”。

他们中有不少人将成为中国未来高品质文化的守望者。不是说这类守望者只能出在他们中间,而是说由他们之间产生更必然些,也会更多些。

城市平民阶层的儿女

出身于这个阶层的当下青年,尤其受过高等教育的他们,相当一部分内心是很凄凉悲苦的。因为他们的父母,最是一些“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父母,此类父母的人生大抵历经坎坷,青年时过好生活的愿景强烈,但这愿景后来终于被社会和时代所粉碎。但愿景的碎片还保存在内心深处,并且时常也还是要发一下光的,所谓未泯。设身处地想一想确实令人心疼。中国城市平民人家的生活从前肯定比农村人家强,也是被农民所向往和羡慕的。

但现在是否还比农民强,那则不一定了。现在不少的城市平民人家,往往会反过来羡慕农村富裕的农民,起码农村里那些别墅般的二三层小楼,便是他们每一看见便会自叹弗如的。但若有农民愿与他们换,他们又是肯定摇头的。他们的根已扎在城市好几代了,不论对于植物还是人,移根是冒险的,会水土不服。对于人,水土不服却又再移不回去,那痛苦就大了。

“所谓日子,过的还不是儿女的日子!”这是城市平民父母们之间常说的一句话,意指儿女是唯一的精神寄托,也是唯一过上好日子的依赖,更是使整个家庭脱胎换骨的希望。故他们与儿女的关系,很像是体育教练与运动员的关系,甚至是拳击教练与拳手的关系。在他们看来,社会正是一个大赛场,而这也基本是事实,起码目前在中国是一个毫无疑问的事实。所以他们常心事重重、表情严肃地对儿女们说:“孩子,咱家过上好生活可全靠你了。”

出身于城市平民人家的青年,从小到大,有几个没听过父母那样的话呢?

可那样的话和十字架又有什么区别?话的弦外之音是——你必须考上名牌大学;只有毕业于名牌大学才能找到好工作;只有找到好工作才有机会出人头地;只有出人头地父母才能沾你的光在人前骄傲,并过上幸福又有尊严的生活;只有那样,你才算对得起父母……即使嘴上不这么说,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于是,儿女领会了——父母是要求自己在社会这个大赛场上过五关斩六将,夺取金牌金腰带的。于是对于他们,从小学到大学都成了赛场或拳台。然而除了北京、上海,在任何省份的任何一座城市,考上大学已需终日刻苦,考上名牌大学更是谈何容易!并且,通常规律是——若要考上名牌大学,先得挤入重点小学。对于平民人家的孩子,上重点小学简直和考入名牌大学同样难,甚至比考上名牌大学还难。名牌大学仅仅以高分为王,进入重点小学却是要交赞助费的,那非平民人家所能承受得起。往往即使借钱交,也找不到门路。故背负着改换门庭之沉重十字架的平民家庭的儿女们,只有从小就将灵魂交换给中国的教育制度,变自己为善于考试的机器。但即使进了重点初中、重点高中、重点大学,终于跃过了龙门,却发现在龙门那边,自己仍不过是一条小鱼。而一迈入社会,找工作虽比普通大学的毕业生容易点儿,工资却也高不到哪儿去。本科如此,硕士博士,情况差不多也是如此,于是倍感失落……

另外一些只考上普通大学的,高考一结束就觉得对不起父母了,大学一毕业就更觉得对不起父母了。那点儿工资,月月给父母,自己花起来更是拮据。不月月给父母,不但良心上过不去,连面子上也过不去。家在本市的,只有免谈婚事,一年又一年地赖家而居。天天吃着父母的,别人不说“啃老”,实际上也等于“啃老”。家在外地的,当然不愿让父母了解到自己变成了“蜗居”的“蚁族”。和农村贫困人家的儿女们一样,他们是中国不幸的孩子,苦孩子。

我希望中国以后少争办些动辄“大手笔”地耗费几千亿的“国际形象工程”,省下钱来,更多地花在苦孩子们身上——这才是正事!

他们中考上大学者,几乎都可视为坚卓毅忍之青年。

他们中有人最易出现心理问题,倘缺乏关爱与集体温暖,每酿自杀自残的悲剧,或伤害他人的惨案。然他们总体上绝非危险一族,而是内心最郁闷、最迷惘的一族,是纠结最多、痛苦最多,苦苦挣扎且最觉寡助的一族。

他们的心,敏感多于情感,故为人处世每显冷感。对于帮助他们的人,他们心里也是怀有感激的,却又往往倍觉自尊受伤的刺痛,结果常将感激封住不露,饰以淡漠的假象。而这又每使他们给人以不近人情的印象。这种时候,他们的内心就又多了一种纠结和痛苦。比之于同情,他们更需要公平;比之于和善相待,他们更需要真诚的友谊。

谁若果与他们结下了真诚的友谊,谁的心里也就拥有了一份大信赖,他们往往会像狗忠实于主人那般忠实于那份友谊。他们那样的朋友是最难交的,居然交下了,大抵是一辈子的朋友。一般情况下,他们不会轻易或首先背叛友谊。

他们像极了于连。与于连的区别仅仅是,他们不至于有于连那么大的野心。事实上他们的人生愿望极现实,极易满足,也极寻常。但对于他们,连那样的愿望实现起来也需不寻常的机会。“给我一次机会吧!”——这是他们默默在心里不知说了多少遍的心语。但又一个问题是——此话有时真的有必要对掌握机会的人大声地说出来,而他们往往比其他同代人更多了说之前的心理负担。

他们中之坚卓毅忍者,或可成将来靠百折不挠的个人奋斗而成功的世人偶像;或可成将来足以向社会贡献人文思想力的优秀人物。

人文思想力通常与锦衣玉食者无缘。托尔斯泰、雨果们是例外,并且考察他们的人生,虽出身贵族,却不曾以锦衣玉食为荣。

农家儿女

家在农村的大学生,或已经参加工作的他们,倘若家乡居然较富,如南方那种绿水青山、环境美好且又交通方便的农村,则他们身处大都市所感受的迷惘,反而要比城市平民的青年少一些。这是因为,他们的农民父母其实对他们并无太高的要求。倘他们能在大都市里站稳脚跟,安家落户,父母自然高兴;倘他们自己觉得在大都市里难过活,要回到省城工作,父母照样高兴,照样认为他们并没有白上大学;即使他们回到了就近的县城谋到了一份工作,父母虽会感到有点儿遗憾,但不久那点儿遗憾就会过去的。

很少有农民对他们考上大学的儿女们说:“咱家就指望你了,你一定要结束咱家祖祖辈辈都是农民的命运!”他们明白,那绝不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儿女所必然能完成的家庭使命。他们供儿女读完大学,想法相对单纯:只要儿女们以后比他们生活得好,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中国农民大多是些不求儿女回报什么的父母。他们对土地的指望和依赖甚至要比对儿女们还多一些。

故不少幸运地在较富裕的农村以及小镇小县城有家的、就读于大都市漂泊于大都市的学子和青年,心态比城市平民(或贫民)之家的学子、青年还要达观几分。因为他们的人生永远有一条退路——他们的家园。如果家庭和睦,家园的门便永远为他们敞开,家人永远欢迎他们回去。所以,即使他们在大都市里住的是集装箱——南方已有将空置的集装箱租给他们住的现象——他们往往也能咬紧牙关挺过去。他们留在大都市艰苦奋斗,甚至年复一年地漂泊在大都市,完全是他们个人心甘情愿的选择,与家庭寄托之压力没什么关系。如果他们实在打拼累了,往往会回到家园休养、调整一段时日。

同样命运的城市平民或贫民人家的儿女,却断无一处“稚子就花拈蛱蝶,人家依树系秋千”,“罗汉松遮花里路,美人蕉错雨中棂”的家园可以回归。坐在那样的家门口,回忆儿时“争骑一竿竹,偷折四邻花”之往事,真的近于是在疗养。即使并没回去,想一想那样的家园,也是消累解乏的。故不论他们是就读学子、公司青年抑或打工青年,精神上总有一种达观在支撑着。是的,那只不过是种达观,算不上是乐观。但是能够达观,也已很值得为他们高兴了。

不论一个当下青年是大学校园里的学子、大都市里的临时就业者或季节性打工者,若他们的家不但在农村,还在偏僻之地的贫穷农村,则他们的心境比之于以上一类青年,肯定截然相反。

回到那样的家园,即使是年节假期探家一次,那也是忧愁的温情有,快乐的心情无。打工青年们最终却总是要回去的。

大学毕业生回去了毫无意义——不论对他们自己,还是对他们的家庭。他们连省城和县里也难以回去,因为省城也罢,县里也罢,适合于大学毕业生的工作,根本不会有他们的份儿。而农村,通常也不会直接招聘什么大学毕业生“村官”的。

所以,当他们用“不放弃!绝不放弃!”之类的话语表达留在大都市的决心时,大都市应该予以理解,全社会也应该予以理解。

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

这是一个最坏的时代!

以上两句话,是狄更斯小说《双城记》的开篇语。那究竟是一个怎样的时代,此不赘述。狄氏将“好”写在前,将“坏”写在后,意味着他首先是在肯定那样一个时代。在此借用一下他的句式来说:

当代中国青年,他们是些令人失望的青年。

当代中国青年,他们是些足以令中国寄托希望的青年。

说他们令人失望,乃因以中老年人的眼看来,他们身上有太多毛病。诸毛病中,以独生子女的娇骄二气、“自我中心”的坏习性、逐娱乐鄙修养的玩世不恭最为讨嫌。

说他们足以令中国寄托希望,乃因他们是自1949 年以后最真实地表现为人的一代,也可以说是忠顺意识之基因最少,故而是真正意义上脱胎换骨的一代。在他们眼中,世界真的是平的;在他们的思想的底里,对民主、自由、人道主义、社会公平正义的尊重和诉求,也比1949 年以后的任何一代人都更本能和更强烈……

只不过,现在还没轮到他们充分呈现影响力,而他们一旦整体发声,十之七八都会是进步思想的认同者和光大者。

初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我会承诺很多,实现很少,我们会面对面越走越远,肩并肩悄然失散。你会掉眼泪,每一颗都烫伤我的肌肤。你应该留在家里,把试卷做完,而不是和我一起交了空白纸张。对不起,爱过你。

1

加班后12点,就去一家很熟悉的酒吧喝酒。酒吧里的女人都被别人摸来摸去,我没有兴趣摸田园犬,田园犬也没有兴趣摸我,就呼啦啦喝了好多。

田园犬说:“你知道八卦游龙掌讲究的是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吗?”

我说:“制你妹,不如制服诱惑。”

田园犬当场翻脸:“我严肃的时候你也严肃一点儿好不好?”

我心想,八卦游龙掌很严肃吗?靠。

田园犬说:“所以说,在爱情里,一定要先去追求别人。”

我说:“追你妹,太没面子了。”

田园犬说:“一定要先追,因为你先追,顶多一开始丢点儿面子。如果追到了,就说明你研究了她的爱好,迎合她的喜怒,你已经慢慢渗透她的生活,等你厌倦她的时候,她却已经离不开你。因此,在结局里,一般提出分手的,都是先追求的那一个。”

我大惊失色:“太卑鄙了,太强大了,这算什么?”

田园犬喝了一杯:“如果打仗需要《孙子兵法》,那么谈恋爱,需要的就是‘犬子兵法’。”

透过金黄色的啤酒,我突然发现,每个女人都有了姿色。也许这就是所谓的酒色。

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慢慢的,当她不放心自己,才把生命托付给你的时候,你已经先发制人,先发离开。

2

六年级的时候,和班长同桌。当时总是班长拿第一名,我拿第二名,于是她是大队长,我是中队长。

大队长和中队长的最大区别,就在于一般举行仪式的时候,她大声喊:“赖宁,你是我们的骄傲!”而我站她旁边,严肃地行少先队礼,她不喊完,我不能把手放下来。

因为少先队礼,老子恨死了赖宁。

有一天,来了个胖胖的班主任。她在上面自我介绍,我们在下面议论纷纷。

班长:“长得真胖。”

我:“这么胖,炖汤一定很好喝。”

班长:“才吃早饭你又饿了?”

我:“这么胖,我一定要得到她。”

胖胖的班主任宣布了一条最新规则,每天都要睡午觉,谁睡午觉不老实,班长就把他的名字记在本子上。

从那天开始,我每天都被班长写在本子上。唉,老子真想改名叫作懋罱綮,记我名字的时候,也让她多写几笔。

她越是记老子名字,老子越是不睡,要是早点儿让老子学会生理卫生知识,就一刀砍断她脸部肌肉,再一刀割断她文胸带子。

我之所以知道她六年级就戴文胸,是一次她又记我名字,我就抓她辫子,被她逃脱,再抓,抓到一根松紧带,大叫:“哇,这是什么?没事把自己五花大绑干什么?”

结果她号啕大哭。

结果我要喊家长。

妈妈告诉我,这叫作文胸,男孩子不能随便抓。

我心想:不是说应该抓好文化,文胸也算是文字辈的,为什么不能抓?

等我长大后,再一次抓到文胸,悲哀地想,小时候没有抓好文化啊,现在抓文胸都只能抓到A罩杯,抓不到D罩杯的。

3

迎接期末考试,终于不用午睡。班长带了一本课外读物,《小王子》的绘图本。她借给全班人看,我就硬憋着,不问她借。

全班人看完了,她在后面出着黑板报,我偷偷过去:“借给我看看好不好?”

班长:“不借。”

我:“你借我看,我送你文胸。”

班长咬住嘴唇,不理我了。

我恼羞成怒,暗想,这又哪儿触犯你了!

在期末考试前,胖胖班主任给大家算总账,所有被记名字的都要在水泥地上打手背。

一个一个被点名,我都做好从早上打到晚上的准备,结果始终没有叫到我。

我心想,这个胖子,难道真的被我得到了?

期末考试后,就毕业了。

毕业当天,班长送我一个包裹,里面有两样东西。

一是那本《小王子》绘图本。

一是那个记名册。

我打开记名册,发现密密麻麻的记录里,每一天,都有一个名字被圆珠笔涂成一个蓝块。

送我这个东西干什么?我莫名其妙。

直到初中,我的智商终于提升到一百之后,有天我才突然明白,那每一天的记录里,蓝块下一定是我的名字!

在她交本子之前,把我的名字都涂成了蓝块。

我冲回家,翻箱倒柜,找到了那个记名册,在最后一页找到了电话号码。

可是我打那个电话号码时,班长已经搬家了。谁也不知道班长搬到了哪里。

于是在我的记忆里,班长永远成为了一个美人。

更重要的是,这把我初恋的年龄,从六年级一下子提升到了大一。

叹气,这跨度也太大了吧。

4

大一的时候,女孩子姜微从外地来找我。她先给我一条绿箭口香糖。

我:“这是什么?”

姜微:“口香糖。”

我:“顶饱吗?”

姜微:“你没有东西吃的时候,打电话给我好不好?”

我:“没有钱吃东西,老子还有钱打电话?”

姜微:“那这张电话卡你拿着。”

我:“都没有东西吃了,我还要卡干什么?”

姜微:“那这张银行卡你拿着。”

我突然泪水掉了下来,去你大爷的电话卡,去你大爷的银行卡,老子饿。

后来我和姜微打了半年电话。

我发现一个重要的讯息,女孩想我的时候,都是在打电话的时候哭。妈妈想我的时候,都是挂了电话后哭。

再后来,我发现很要好的朋友喜欢姜微。

于是我问姜微借了一千五百块。

我把这十五张一百块压在枕头底下。

没有钱去吃饭的时候,不碰它。

没有钱去网吧的时候,不碰它。

就连姜微打电话说,没有钱交学费的时候,我都没有还给她。

嗯,结果朋友帮她交了。

五年之后,他们结婚了。

我送了一千五百块的红包。

这个红包里的十五张一百块,都被枕头压得平整,没有一丝褶皱。

我终于还掉了这十五张一百块,留下了一张绿色的口香糖的包装纸。

这张绿色的口香糖包装纸,也被枕头压得平整,没有一丝褶皱。

5

上高三的时候,我没寄宿,住在学校教师楼边上的一栋两层小土房里。楼上住的是我,楼下住的是退休老校长。

永远有电,永远有水,通宵看武侠书从来不用手电筒,想回就回,想走就走,那呐喊奔放的生活!

你读高三的日子,有我快活吗?现在回想,都快活得想翻空心跟头呢。

班主任是个孤独而暴躁的老女人。我经常因为她的孤独,而被喊过去谈心,因为她的暴躁,而在谈完之后被怒骂。

悲愤之下,我索性破罐子破摔。早操不出,早读不去,心情一旦不好,连早课都不上。

这叫什么?

魄力。

 

6

一天大清早,有人敲门。我开门,是个女生,还拎了个塑料袋子。

我心想,妓女生意怎么做到高中生这里来了?

女生:“你没吃早饭吧?”

我:“不吃,滚。”

女生:“这么粗鲁干什么?”

我:“就是这么又粗又鲁。”

女生:“是别人托我带给你的。”

我:“别人是什么人?”

女生:“别人不想告诉你,不要算了。”

我:“不想告诉我?那就是不用我还了吧?”

女生:“送你的为什么要还?”

我:“哈哈哈哈,别人真好。”

女生走了,我一边吃着麻团和豆浆,一边心想,别人太穷了,早饭送这个。

我班有朵校花,爆炸美丽,爆炸智慧,学习成绩永远是年级第一。

我的愿望是用法律制裁校花同学,枪毙,或者帮我考试,以上二选一。

同桌的愿望是用法律制裁门卫,这样可以半夜偷偷溜到录像厅看片子,看到一半喊老板换片!

几年后,同桌被法律制裁了,他在承德当包工头,偷税漏税拖欠工资,被判入狱三年。

当年我就知道这个同桌并非等闲之辈。一天约了我去城里打游戏,他居然还带了一个猪头妹。

打到半夜,他问我借钥匙,说要和猪头妹住过去。

我还要打街霸,用钥匙和他换了十几个铜板。

第二天大早就出了状况,他们出房间时被楼下退休的老校长看见了。

幸好天色不好,老校长没有认出女生是谁,不然和猪头妹同居,太掉价了。

无奈天色不好,老校长也没有认出男生是谁,我房间出来的肯定是我,太委屈了。

班主任开始找我谈话,脸色凝重。

教导主任开始找我谈话,脸色凝重。

副校长开始找我谈话,脸色凝重。

我正在绝望地等校长找我谈话,接着锒铛入狱,我是个流氓啊流氓!一个还没有摸过女生小手的流氓,哭跪。

突然校长就不找我了,老师们谁也不提这事了,突然就烟消云散。

我好奇得三天没睡着觉。

某消息灵通人士私下和我说:“想知道为什么吗?”

我:“想。”

消息人士:“十个铜板。”

我:“好。”

消息人士:“你知道校花同学吧。”

我:“废话。”

消息人士:“是她跑到校长那边去,说那晚住在你房间的是她。”

我大惊:“这不玷污我的名声吗!”

消息人士:“滚,校花同学是咱们学校高考状元的唯一希望,是考取重点大学的唯一希望,哪个老师会碰她?她这么一说,自然就不追究你,事情就过去了啊。”

校花同学不但爆炸美丽,爆炸智慧,还爆炸伟大。

在爆炸伟大面前,未成年同居就像天上的浮云一样。

7

但我后来没想到,校花同学不比我们江湖中人,她是施恩图报的。

从此,在校花同学的要挟下,我参加早操,参加早读,参加早课。

但校花同学后来也没想到这么做的弊端。

校花同学:“张嘉佳,我们一起报考南浦大学吧?”我大惊失色:

“南浦大学?你以为我是校草?名牌大学,那他妈的是人上的吗?”

“啪。”我的左脸被抽肿。

校花同学:“我们一起报考南浦大学吧?”

我:“你给我一百块我就填。”

校花同学:“给你一块。”

我:“一块?你怎么穷得像小白?”

校花同学:“小白是谁?”

我:“我家养的土狗,我在它脖子上挂了个一块的硬币。”

“啪。”我的右脸被抽肿。

结果两个人都填了南浦大学。

结果我考上了,她没考上。

她服从第二志愿,去了天津。

8

天津为什么不是江苏城市,搞得电话全是跨省长途,一个学期下来,抽屉里一沓电话卡。

我消耗电话卡的岁月里,出现了姜微。

我很少接姜微电话,就算自己在宿舍,也要舍友说我不在。

因为我要等校花同学的电话。校花同学打来占线的话,还要解释半天。

可是校花同学突然再也不打电话给我了。

打过去,她也永远不在。

我等了一个星期。难道她死了?他妈的,一想到她死了,我就难过得吃不下饭,我真善良。

我等了一个月。就算死了也该投胎了吧?一想到她投胎了,我就寂寞得睡不着觉,我真纯朴。

我等了三个月。我想去天津。

这时候,姜微从外地来找我。

她先给我一条绿箭口香糖。

我:“这是什么?”

姜微:“口香糖。”

我:“顶饱吗?”

姜微:“你没有东西吃的时候,打电话给我好不好?”

我:“没有钱吃东西,老子还有钱打电话?”

姜微:“那这张电话卡你拿着。”

我:“都没有东西吃了,我还要卡干什么?”

姜微:“那这张银行卡你拿着。”

我心想,姜微就是比校花同学富裕啊。

于是我问她借了一千五百块。

我把这十五张一百块压在枕头底下。

没有钱去吃饭的时候,不碰它。

没有钱去网吧的时候,不碰它。

姜微没有钱交学费的时候,我都没有还给她。

终于,姜微不理我了。她喜欢我的一个朋友,他们很合适,他们一样……他们一样有钱。

我始终没有去天津,因为……要去也是校花同学来南京对不对?

9

学期末,熟悉的声音。

校花同学:“你还好吗?”

我:“你好久不打电话给我了。”

校花同学:“呵呵,没有钱买电话卡。”

我:“太穷了吧你,我有钱我分你一点儿。”

校花同学:“不要分钱了,张嘉佳,我们分手吧。”

我:“……还是分钱好了。”

校花同学:“我说真的,张嘉佳,我们分手吧。”

我:“……我要分钱。”

校花同学:“张嘉佳,记得照顾好自己。”

我:“……分钱分钱。”

校花同学:“有空多打电话给妈妈,她一定很想你。”

我:“……分钱分钱。”

校花同学:“张嘉佳,你想我吗?”

我:“……分钱分钱。”

校花同学:“不要哭了,记得有一天,我托人给你送早饭吗?我现在还不知道你吃了没有呢。”

我:“……我吃了。”

校花同学:“张嘉佳,记得吃早饭。对了,如果再让你报考一次,你会选什么大学?”

我心想,我什么地方也不选,我找个村姑,在那二层小土楼,洞房种田浇粪,这辈子都不用买电话卡。

“张嘉佳,分手以后,你再也不要打电话给我了。”

电话就这么挂了。

挂的时候,我已经忘记哭了,但是我好像听到她哭了。

10

五年之后,听到姜微和我朋友结婚的消息。我送了一千五百块的红包。这个红包里的十五张一百块,都被枕头压得平整,没有一丝褶皱。

我终于还掉了这十五张一百块,留下了一张绿色的口香糖的包装纸。

这张绿色的口香糖包装纸,也被枕头压得平整,没有一丝褶皱。

而在这五年里,我去过校花同学的家里三次。她的照片一直摆在客厅靠左的桌子上。

照片边上有本笔记,有一盆花和一些水果。

照片前还点着几根香。我抽烟,她抽香,还一抽好几根。

看她这么风光,可是我很难过。

我知道这笔记本里写着,她给谁送了早饭,她为谁背了黑锅,她要怎么样骗一个笨蛋分手,她真是个斤斤计较、施恩图报的小人。

笔记里还夹着病历卡。

我想,应该感谢它,不然我还要消耗电话卡。

我想,应该痛恨它,否则我不会这么难过。

每次我会和她妈妈一起,吃一顿饭。

每次我和她妈妈吃饭,都说很多很多事情,说得很开心,笑得前仰后合。

每次我在她家,不会掉一滴眼泪,但是一出门,就再也忍不住,蹲在马路边上,哭很久很久。

如果我是这样,我想,那她妈妈也一定等我出门,才会哭出声来吧。

11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继续没有早饭吃。没有早饭吃的时候,我就想起一个女生。

女生:“是别人托我带给你的。”

我:“别人是什么人?”

女生:“别人不想告诉你,不要算了。”

我:“不想告诉我?那就是不用我还了吧?”

女生:“送你的为什么要还?”

我:“哈哈哈哈,别人真好。”

我一边吃着麻团和豆浆,一边心想,别人太穷了,早饭送这个。

送早饭的时候,校花同学和别人一样穷。

考大学的时候,校花同学和小白一样穷。

打电话的时候,校花同学和我一样穷。

听到收音机里放歌,叫《一生所爱》。

我没有抽一口,烟灰却全掉在了裤子上。

我没有哭一声,眼泪却全落在了衣服上。

电视机里有人在说,奇怪,那人好像一条狗耶。

狗什么狗,你见过狗吃麻团喝豆浆的吗?

抽屉里一沓电话卡,眼泪全打在卡上,我心想:狗什么狗,你见过狗用掉这么多电话卡的吗?

“张嘉佳,你想我吗?”

“……分钱分钱。”

“不要哭了,记得有一天,我托人给你送早饭吗?我现在还不知道你吃了没有呢。”

“……我吃了。”

“张嘉佳,记得吃早饭。对了,如果再让你报考一次,你会选什么大学?”

我心想,我什么地方也不选,我找个村姑,在那二层小土楼,洞房种田浇粪,这辈子都不用买电话卡。

来源

渣男虐你千万遍,你却待他如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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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朵的闺蜜,是个美女,有很多个备胎。

她最近的一次恋爱被一个最渣最丑最不看好的伤得七零八落,她不过爱了一年,却感觉过了一生,实在无以排解,只好天天下课之后花四块钱,搭公交车去看海。梨朵怕她闺蜜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于是也只好像个小保姆一样紧巴巴地跟着她闺蜜一起走。

梨朵是个义愤填膺的奇女子,正义感爆棚,做人非常有原则和底线。虽然不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地步,但是如果哪天饭堂大妈少刷了她两毛钱,回来定是会要死要活说半个小时,好像抢了别人一百万。

知道渣男甩她闺蜜的那个晚上,她正与我上公共选修课。两节课九十分钟加上十分钟课间休息,她向我细细数出了渣男(以下简称k先森)的十宗罪,说得眉飞色舞,让人身临其境,万分同情那个在爱情里受伤的女闺蜜,而恨不得抽出两把尚方宝剑把渣男碎尸万段,然后丢进咸水海喂鲨鱼。

下课铃一响,梨朵头也不回地直奔她闺蜜的宿舍,说要抚慰闺蜜那千疮万孔的灵魂,徒留我一个人站在校道上拿着她的课本在寒风中凌乱。

梨朵天天好吃好喝哄着她的闺蜜,她的闺蜜也不是没有受过爱情的伤,只不过这次是过不了自己的那一关,所以不管舍友怎么努力,就差粉墨登场去扮演小丑,可就是不见美人一笑。都说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轮到梨朵郁闷了,于是女生之间又八卦起来,共商良策,开扒k先森的前世今生。

他算起来是我们的师兄,早我们三届,一届人,一届魔,一届妖,所以我们才经常抱着过来人的姿态来奉劝那些刚刚大一大二的单纯小师妹说,不建议找已经毕业的本校师兄,还是毕业好几年的那种,毕竟人妖殊途,不会有好结果。

k先森家里是经营高级餐饮店的,那家店选址的地段不错,在繁华的市区和步行街的转角处,路况好,四通八达,而且有足够停车的地方,行人也多,每天的生意都挺火爆的。所以k先森的家境比起我们这些工商农阶层的小康家庭来说要富裕很多,他还在念书的时候就已经开着小汽车,拉风异常。

K先生毕业之前信誓旦旦地说不想继承家业,趁着大好的年华,想要自己创业,毕业之后便跑到了我们省会,张罗了两头半个月,红红火火地开了一家咖啡店。一年之后看着惨淡的营业额,实在混不下去,k先森的妈妈看着心疼,又苦苦哀求儿子回来,毕竟是独苗,家里宠了二十多年,舍不得温室的小花朵在外面接受风吹雨打。

所以k先森才会那么闲,毕业都好几年,依旧能隔三差五地开个小汽车回来学校转转,然后认识到了梨朵的闺蜜。但至于k先森怎么认识了梨朵的闺蜜,这个无从考究,听说是某次聚会,但具体情况因时代隔得太久远,梨朵也记不清楚,有时候我们在背后总是管k先森叫做渣男,因为他真的很渣。

首先k先森的上位就不那么名正言顺,梨朵的闺蜜在上一段感情将断未断的时候,他已经出现,并且开始在她闺蜜耳边吹风,最后导致她闺蜜上一段感情在不清不楚的情况之下结束,后话是她闺蜜的前任其实是个很好的男孩子,比起k先森来说。

梨朵的闺蜜是个善良的女孩,可惜性子比较软,失恋不过几天便投入了k先森的怀抱。其实我们承认k先森的段数的确很高,不然怎么那么容易就美人在怀了。而梨朵的闺蜜,当初她可能只是想要一个救生圈不至于溺水,结果对这个救生圈就放不开了,因为她始终学不会游泳。

导致他们分手的直接原因是k先森的妈妈找了一个绿茶和他相亲,绿茶是妈妈辈眼中的那种好媳妇的类型,于是便催促着自己儿子结婚。绿茶知道k先森有女朋友,且二人同龄,而梨朵的闺蜜尚在念书,多少还带有一点不成熟感和学生气,比起那个绿茶的圆滑和世故,自然不能同日而语。

梨朵闺蜜不经意看见k先森和绿茶聊得火热暧昧的短信记录,绿茶发的尽是挑逗的语言,k先森也没有明确拒绝地回复,她一气之下要求解释,k先森说只是朋友。不出两天,k先森便和梨朵的闺蜜分手了。

我们都在指责k先森的狼心狗肺,要和那个绿茶狼狈为奸,可怜她闺蜜这么一朵单纯的小花被染指了。不过,早分手比晚分手好,因为我们最后一致得出结论就是——反正都是一路货色,就像是我们说某天使宝贝与教主的结合其实是件好事,毕竟都不是什么好人,两个凑成一对,免得他们再出来祸害其人间。

梨朵恨不得当时在场左一巴掌,右一巴掌把k先森拍扁,最后一个天马流星拳把他揍飞,当然她也只能脑补,打不过不说,可能被揍飞的是她。

梨朵的闺蜜被甩的当晚就发了一条朋友圈,内容大概是说,我又失恋了,心好痛,不再相信爱情之类的。于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引得一众备胎冒泡,送吃的,安慰的,等待机会乘机而上的,像是涌向岸边的浪花,后浪拍前浪,浪浪不绝……

谁年轻的时候没遇上过几个渣男,渣男教会了我们怎么遇上真正好的好男人。其实最好的疗伤圣药是家人,梨朵的闺蜜借着十一放了个小长假回家散心,不过七天,气色好了,脸红润了,也长肉了,梨朵悬着的心终于都放了下来。

好景不长,两周之后,就是前几天,梨朵和她闺蜜出去吃饭,吃完逛街看电影,准备回学校,突然一辆小汽车风驰电掣地出现在她们跟前。梨朵晃眼一看,觉得眼前出现的这个男生十分眼熟,天黑,灯暗,定睛再看,这不是甩她闺蜜的k先森吗?!

梨朵是自己走回来的,气呼呼地好像吃了炸药。有什么办法,路是她闺蜜自己选的,哭着也要走下去,以后再约出来见面的时候能怎么办?吃寿司就给他挤一堆的芥末,吃拉面就给倒一瓶的酱油,吃火锅就给他加到变态辣。

梨朵这样自欺欺人,后来一想,怎么说在她闺蜜和k先森的世界里,她始终是外人,刚开始只能说k先森的不对,但是对明明已经掉过一次坑,这次又心甘情愿掉坑的闺蜜,除了一百大板大刑侍候别无他法。

在这件事中,让我看得最真的反倒是梨朵,我笑她赚着卖白菜的钱,操着卖白粉的心,起的比鸡还早,睡的比小姐还晚,责任比主席还大,天天愁眉苦脸,与闺蜜感同身受。护鸡崽地护,含在嘴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精心养大了一颗白菜,最后又被同一只猪给拱了。谁让她摊上了这个闺蜜,交了个闺蜜像是养了个女儿,二十岁出头,活得就像是一个老妈子。
而对着很多像是梨朵闺蜜一样单纯的女孩,我想说的是,抚心自问,你为什么要在大学里恋爱?

第一,耐不住寂寞?
第二,人云亦云?
第三,虚荣心?

女孩,你是不是真的耐不寂寞,真的需要一个男人的肩膀时常给你依靠,真的需要一个男人的怀抱时常给你温暖,真的需要一个男人的存在时常给你的安全感?你吃饭,去图书馆,或者去个超市也要一个男人在你的身旁才能得到活着的证明吗?

人云亦云的女孩更加多,好像这样情况的——我朋友她恋爱了,我也好想恋爱啊,恰好有个男孩子在追求我,不如答应了吧,他长得不丑,虽然不知道他好不好,但是我周围的女孩子都恋爱了,就会剩下我自己一个人了……

虚荣心,人皆有之,今天我看见谁谁谁在街上和她男朋友牵手了,他是哪个哪个学院的,好高好壮好帅的,那个谁谁谁这么丑喔,又矮又胖的,还满脸痘痘,再看看自己,哪一点比不上她嘛,不行,我也找一个,比她更好的……

某个关于女人一生的语录是这样的说的,“女人的投胎有两次,第一次是出生的时候,谁都无法选择,无论男人还是女人;第二次是女人出嫁的时候,女人不要多努力,找个有钱的对你好嫁了就等于第二次的投胎。”

如果有这样思想的女孩,你不仅对自己不负责任,而且对你的爸妈也不负责任,你爸妈含辛茹苦把你栽培长大,目的并不是要你找个男人嫁了就了结的。

就像那回堂妹吃着我的窝藏好久的明治雪糕,倒在沙发里看《回家的诱惑》,说的,“女人靠嫁,才能得到幸福,还不如靠自己努力,嫁了以后说不定男人会出轨,还会离婚,我努力的是我自己给我自己的。”听听,这才是新时代新好女人的典范,所以我常常称赞我堂妹的思想觉悟很高,尽管她现在才十六岁。

二十岁前的美丽是父母给的,二十岁后的美丽是自己赚的。的确,一张美丽的脸,像是一张生活通行证,但是再长久的通行证也会有到期的一天。年轻的时候,人们看你美丽的容颜,年老的时候,人们看你沉淀的内心,所以人总是会变老的,不会变老的那是妖精。

有时候你会觉得生活如此糟糕,就像强奸,那么就错了,不是生活强奸了你,是你强奸了生活。你以为提起裤子就可以走,结果嫖完还得给钱。有时候你想好好地谈个恋爱,却遇上了个渣男,虐你千万遍,你却待他如初恋,你以为你可以潇洒地放手,转了个街角就哭成了狗,谁都希望转身就能拥抱,可是最怕就是转身之后,渣男还在原地踏步,而你还对他心有期待。

大学读了三年多,最不喜欢听到的那一句就是,“在大学里怎么也要谈一次恋爱。”爱被你谈了,不止一次,可能很多次,那么你得到了什么?嗯,丰富的爱情经历,或许足够可以出一本书,变成别人口中的情感专家。在大学里听过很多的爱情故事,能修成正果的少,无疾而终的多,我们道听途说的,别人娓娓道来的故事情节明明不同却又那么地相似。

女孩,趁着秋日阳光正好,何不花时间读一本书更来得有价值。像毕淑敏在《我所喜欢的女子》里说的,“磨砺内心比油饰外表要难得多,犹如水晶与玻璃的区别。我喜欢爱读书的女人,书不是胭脂,却会使女人心颜常驻,书不是棍棒,却会使女人铿锵有力,书不是羽毛,却会使女人飞翔,书不是万能的,却会使女人千变万化。”

带眼识人很重要,耐得住寂寞和孤独的姑娘都是好姑娘,不过,当遇上一个真心真意,愿意对你好的,就算他只有一百块也愿意全部花在你身上的,他爱你,你也爱他,你不怕被辜负,他也不怕被辜负,就勇敢去爱吧。

但如果你的真爱还没有投胎,那就好好修炼自己,让未来的自己配得起真爱,有牢牢抓住真爱的资本,所以在这之前,比起将就恋爱,宁愿选择单身。

寂寞是怎样一种体验?一个人KTV?一个人挂急诊?

你说

寂寞

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

  是你一个人吃火锅?是你加班到深夜,回到屋子的那一刻?是你发现自己的手机一个月没响,拿去维修,客服告诉你:手机没坏,是真的没有人联系你吗?还是……一起看看吧,说不定里面就有你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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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你也心塞塞?———-

如果你也曾经历过

那试试这个测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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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人家没看上我(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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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15年的夏天快要过完的时候,我遭遇到了自己相亲史上的“滑铁卢”事件。

 

那是一个高高瘦瘦的肤色偏白的男生,留着规矩的板寸和干净的手指甲,穿着简单朴素的白T恤和牛仔裤。抛开之前所遇到过的几位介绍人口中千篇一律的月薪、家境等等所谓的“条件”,我更好奇于这次的介绍——对方条件不太好,但是人好。

 

这 次是住姐姐家楼下的一位大姨介绍的,姐姐劝我,别辜负人家的好心,大姨是个实诚人,去看看吧。实际上最真实的关系网是这样缠绕的——楼下大姨的一个娘家的 老乡,我喊她万姨,这位万姨的妹妹与男生的一位同事的女朋友是同事。经过五个人在中间口口相传,楼下大姨的“实诚”听起来并不关乎对方男生到底是不是真的 “人好”,因为实诚的大姨全部是“听别人说的”。

 

好多相过亲的姑娘小伙都产生过一种共鸣,那就是,当你真正见到相亲对象的时候,你便会瞬间知道自己在介绍人心中的层次。与这次的男生一见面,在那只能以貌取人的相视一笑的几秒钟里,我看见了他满脸的腼腆。

 

刚巧,我也真是个腼腆的人。

 

他腼腆到相亲都不愿意主动来见我;我腼腆到要让姐姐陪着去见他。那并不是我的第一次相亲,只是迄今为止我唯一一次有家人陪同的相亲。

 

夏末上午九十点钟的太阳光依然炙热,四十分钟的公交车程中,姐姐打了两个电话催我快点到,说万姨已经到了楼下大姨家里,让人家等太久不礼貌。

 

我简单回答着,好,就快到了。

 

对于相亲这样传统又正统的见面方式,我的观念是双方只要守时就好,太早太晚都不合适。距约定好的见面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盘算着时间是足够我赶去姐姐家吃个早饭再去楼下大姨家里的,这样一来,就无关于约定的时间了,让别人干干地等着我吃完饭,终究是极为不礼貌的。

 

但是,我按约守时,好像也挑不出不妥之处。

 

坐在公交车上权衡着要不要先喂饱自己的时候,并没有人明确告诉过我,与男生的见面地点不是在楼下的大姨家里。而在这之前所有的相亲中,我也从没遇见过“对方请别人来接我”这样的情况。

 

城阳当地人喜欢把“男青年”称为“小人儿”,只是一种传统的称呼,像所有的姑娘都会被称为“嫚儿”一样。万姨一口地道的城阳口音老远就招呼我,嫚儿怎么才来呀,小人儿早就在他家里等着了。

 

等在楼梯口的姐姐忽然紧张起来,是去他家里?

 

我目瞪口呆。

 

万姨说,对呀,人家都在家里等了一早晨了呢,我就是来领你过去的。

 

我感觉自己被冰封在原地,不知道是该上到六楼姐姐家去吃早饭,还是该停在楼下大姨的家门口本能地反问一句“为什么早不说清楚”,或是质疑一下“为什么男生自己不出面”,但最终,我只是违心地为自己的“让人家等了一早上”表示了歉意。

 

姐姐一把搂住我,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起来,他家在哪里?还有别人吗?

 

万姨急急地回答着,不远不远,家里就有俩姐姐,小人儿是真好。

 

我终是憋住了那句差点就呼之欲出的“不想去”,转身上楼去姐姐家吃饭。人再好,也不能当饭吃。

 

姐姐拽了拽我,那我陪你一起去看人吧。然后又转过身对万姨解释,她刚下夜班还没吃饭呢。

 

小外甥女闻声跑出来,小姨,你又要去给我找姨夫了?

 

众人随继笑成一团,笑声在空荡荡的楼道里盘旋着,飘出了好远。

 

男生住的村子离姐姐家有五站路,就是万姨的妹妹所住的村子。村子只有临东面的一条大街能通车,万姨提前与她的妹妹定好,说到时会在路口接我们。

 

城阳区的各条街道近几年修路有些上瘾,到处是被挖掉沥青的大土路,晃晃悠悠的车慢吞吞地行驶着,七上八下。不时还会从半开着的车窗外扑进来一脸沙子,灰头土脸。直到下车后双脚踏在村子的东路口时,感官上依然惯性地在晃悠着,晕晕的。

 

路口空空的,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一只大黑狗趴在一棵大树底下的阴凉地里哈啦着红红的长舌头,无精打彩地瞥了我们一眼。

 

万姨再次打电话给自己的妹妹,对方回话,已经出门了,在西面路口接。

 

挪脚,横穿村子里十几排平房到达西路口,站定,环视——这里连只乘凉的大黑狗都没见着,只有一排一排低低的小平房被逼近中午的日光拉出的短短的影子。

 

再打电话,回复说,是在村子北面大街上的那个西路口。

 

于是右拐一路往北,我整个脊梁都感到一阵灼热。姐姐白色的棉质上衣已经浸出了星星的汗渍,贴在了后背上。自从姐姐胖起来之后,她真是愈发的能出汗了。

 

终于在村子的最西北角的那一排大树下,远远地就看见了万姨的妹妹和另一个胖胖的大脸女人等在那里。

 

我们走近,万姨拉着自家妹妹开始了姐妹之间才会有的嘀嘀咕咕,胖女人迎上来生分地笑着,妹子,来了?

 

不等我回话,她就欠身坐上小电动,径直往南开,调到最慢速,开始在窄窄的村路上弯来弯去。一头染黄的长发疏于打理,看起来像秋天里一把枯黄色的草,毛燥燥的胡乱蓬在后背上。

 

于是,我们再次调头向南,看着着小电动在不远处左拐进了一条胡同,一路向东驶去,扭过高高低低的细长的胡同小路,停在了最东边靠大街的那户——没错,就是我们刚下车时踩的那条东面的街。

 

还是那条大黑狗,孤孤单单地在蜷在树阴下哈啦着自己的红舌头。

这是两扇虚掩着的木质大门,稍稍褪色的绿色漆皮顺着门面儿上横七竖八的条条裂缝打起了卷儿,连带着糊在门上的对联纸也一并卷了起来。

胖女人左脚撑住地面,跨在电动车上往前探身一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院子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并排着的两辆电动车和墙根下歪着身子长出来的三三两两的杂草。完全敞开着的堂屋门上挂着一层纱网,想必是久居于此的人用来遮挡蚊虫的。

“进来吧,这是我家。”她一面用两脚轮流支地往院子里慢慢地滑动车子,一面扭过身子冲我笑了一下。

我跟姐姐站在门外,谁也没动。

胖女人停好了车子,再次转过脸来招呼我:“妹子,快进来呀。”

我回头看了一眼刚刚走到胡同中间的万姨姐妹俩,重重地舒了一口心底的闷气,还是没动。

万姨的妹妹是个跛脚的妇人,待她略显费力地从胡同最西头挪步到最东头的时候,她并不知道这个空档里胖女人已叫过我两遍。

“嫚儿,先进去呀,小人儿早在等着了。”万姨的妹妹摆起了胳膊示意我往院子里走,“先进屋凉快。”

胖女人从院子里面走出大门外来,附和着继续招呼我进屋。她撩拨了一把头发,发际线周围,密密的全是汗珠。

“树荫下凉快,就不进屋了。”一路上没吭气儿的姐姐忽然结结实实地扯了一嗓子,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凝滞住了,树梢纹丝不动,只有知了在看不见的地方声嘶力竭地哭嚎着,做着秋前最后的挣扎。

堂屋的纱网随之被掀了起来,三个高矮相仿的小伙子径直从屋门口穿过院子,面朝着我走过来——走到我身边,一偏身,拐出了门去。

姐姐蹙紧了眉头,一把拽起我就往街上走,“走,回家。”

胖女人忙不迭地上来拦住,高声朝屋里喊:“快出来呀,人来了!”然后转过脸对着我贴满了笑,“进屋进屋,小人儿就在屋里。”

万姨姐妹俩愣愣地立在门旁,左右不是,尴尬地附和着。

随继,屋里又走出了一高一矮两个小伙子。

“到底是谁相亲,站出来!”姐姐还是紧拽着我的胳膊。

多年以来,姐姐早已习惯了把我揽在身后替我出头,这直接导致了我活到待嫁的年龄却依然不太会对外强硬地维护自己。

站在后面的高个子男生应声怯怯地走上前来,伸手递过来一瓶水。

康师傅,没人去接。

万姨打着哈哈走上前来推搡着,“天热去屋里说,在街上站着让人家笑话。”

“万姨,街上就一条狗,哪里有人。”我情商低的一个很重要的表现,就在说话不愠不火上,只能吐得出句子,却吐不出语气,不如姐姐来得掷地有声。

高个子男生再一次伸了伸那瓶水,“进屋吧姑娘,外面热。”

我抬眼刚撞上他的视线,他就迅速把目光挪开了。

“我不热,该回家吃午饭了。”我偏过脸,那条大黑狗已经不在树下了,可能,真的回家吃饭了。

男生木讷地站在我对面,略显局促起来,手中的康师傅定在前方,不知道是要收回去还是想继续递上来。

万姨接过了那瓶水硬塞到我手里,“嫚儿,你这是怎么了?”

呃,我所有的情绪都被生生地噎了回去。好吧,就是这样的盛情难却。

堂屋的左边一间上了把醒目大锁,暗黑的金属锁面上落有厚厚的灰尘。

胖女人把我们往右边的门里领,“这边一间是我们的,那一间是别人的,不常回来。”

万姨说的“他家”,就是这一处与别人合租的住处。屋里的窗户是大开着的,能一眼望到大门外去。一台没有了防护网的旧风扇在墙角里慢吞吞地转着,不知道在吹谁。双人床的床头柜上堆着几个喝空了的饮料瓶和一堆横七竖八摆着的扑克牌。

男生从床底下抽出一个马扎子摆到我脚下,然后转身去摆弄风扇的朝向,顺势就坐在了床边。

胖女人扭动着身子走到了风扇前面,“他很内向,你们多说说话就好了。”然后胡乱地收走了饮料瓶和那堆扑克牌,满是抱怨地对着矮男人说了一句,“我出去一小会儿你们就把屋里弄这么乱,也不知道收拾。”

心里莫名的想笑,虽然胖女人的遮掩并不太可笑。看似是相亲主角的我,实则只是个观众,看着一屋子的男男女女自导自演。状况不可能更糟糕了,想到这一点,我心里竟然滋生出了小小的窃喜。

我想到自己之前有一次相亲时,对面的男生在饭桌上不停地擦鼻涕,一把接着一把。我全程头也没抬,一连气儿“呼啦呼啦”喝完了三大碗羊肉汤,任由香菜末糊在嘴角滴着汁儿。其结果也很是可喜,原本提议要去看电影的他,中途离场,再没出现过。

我从来都不怕你丑,我只怕你太美。

彼男生与此男生一样,都是“人好”。可几经相亲的我对此越来越感到费解,人好,到底是什么好。

男生规矩地坐在床边,如以往的相亲一样无聊,有一句没一句地问着,答着。风扇依然在有气无力地转,却一丝风也没有,屋子里那股浓浓的香烟味也一直没能散去。

我的神经病,忽然就发作起来。

“你们这么多人,一间屋子怎么住?”我抬头看着对面的男生。

他飞快地看了我一眼,又低下了头去,“这是我同事租的,我不住这里。”

“你同事?那女的不是你姐姐吗?”我忽然就有点混乱了,不是说他家里有俩姐姐吗?

“不是,我不认识那女的,我跟她男朋友是同事。”

我心里一下子明朗起来——所有与我说过话的人,没有一个人“认识”这个男生。忽然想起早些年村子里关于“媒婆”这个行当,有个十分有趣的顺口溜是这样说的:七个骗,八个哄,不骗不哄小鳖种儿。

男生还在自顾自地低头说着什么,我听不太清,他说到“我很内向”时,我猛得一下子从马扎子站了起来——这一句,我听清了。

从来没有哪一时刻像现在这样,这么讨厌听到这个词。

连应付一下的心情都没有了,起身告别。无关于对方是不是真的“人好”,是我不想再演了。

“慢走。”男生还是坐在床边。

见我出屋,万姨走上前来挽住我,“你们留电话了?”

我没答话,径直往门外走。

“留个电话嫚儿,小人儿是真好。”万姨在身后继续说着,然后又转脸对着男生说,“你快去要个电话呀,别这么内向。”

“他那么内向,要了电话也不会打。”我回过头,扔下了这样一句话。

剩下了一屋子愣愣的男女。

后来,楼下大姨听说当天闹得不愉快,反复追问相亲细节,我摇摇头,只说出一句话,是人家没看上我。

原文

09-22-2015

9月12日、13日两天考了注册安全工程师,感觉考试很不理想,估计要再奋斗一年了,很是不爽,但是人要向前看,不要老是后悔,自我反省,还是对考试重视程度不够,没有努力备考,下不为例吧,为了前途,为自己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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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得来,到底有多重要?

M把我们几个叫到她家,窝在她家客厅里看《猫和老鼠》。我们从大学保留下来的传统,隔一段时间重温一下,然后一起笑得人仰马翻。这一次,笑着笑着,发现空气里夹杂着M的啜泣声。

M跟男朋友分手了。她们相恋了高中三年,经过了一年异地恋,然后熬过了七年的异国恋,终于各自完成了学业,回到家乡。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们的爱情马拉松要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时,他们给出的却是一个终止符。

M说之前异地恋,见面的时间总是很少,每一次见面都被久别重逢的喜悦占得满当当的,很多问题都被掩盖了。真的要在一起的时候,才发现,异国的这七年,他们已经走得越来越远。经历了不同的事情,接触不同的人,彼此都已经不再是当时的少男少女了。而他们对彼此的印象,更多地停留在十五岁到十八岁的懵懂期。天天腻在一起后,发现能聊的越来越少。两个人都意识到感情发生了变化,他们守候的不是一份爱情,只是一份理想。

有时候想想七年的异国恋都熬过来了,怎么会聊不来呢?可是七年,人的全身细胞都更新换代一次了,他们两个人都已经不是七年前的人了,何况他们的爱情呢?虽然半年前已经订了婚,但是M确认自己不想为这个“爱”了十一年的人披上婚纱。

M这七年不是白等了吗?

M只是幽幽地说:“谁的青春没有搁浅过。我这一次搁浅了七年,我不能一直搁浅下去。找一个聊得来的人结婚,我的人生才能扬帆远航啊。”

M多年的守候败给了“聊得来”。也常听很多朋友说起来对另一半的期望:聊得来就好。若再深问,会解释道:真的不是敷衍,聊得来,两个人才能保持在同一频道上。

其实不仅是爱情,友情、亲情也是如此。要聊得来,感情才能深远而长久,经得住时间和现实的考验。

聊得来,到底有多重要?
聊得来是情怀,更是一种需要

“聊得来”,说起来很简单的三个字。实际上,要找一个聊得来的伴儿一点都不简单。曾经看过一段话:“找一个你爱与之聊天的人结婚,当你年龄大了以后,就会发现喜欢聊天是一个人最大的优点。”

一个喜欢跟你聊天、你也爱与之聊天的人,两个人的爱情才可能得以同步和升华。年轻的时候,以为聊得来只是一种情怀,慢慢才发现,是一种需要。

有一次,熟识的朋友饭后闲聊,说起来某男的幸福生活。他笑了笑,然后很认真地说:“你们不知道,刚结婚的时候,我基本上每周都要崩溃一次。现在想想,你们嫂子这样的人也挺好的,很容易知足,也不操心。当孩子妈了,还像一个小女孩一样,碰到什么问题就找我,只有一句话‘怎么办?’她这种性格更容易快乐。”然后端起酒杯跟大家碰过,一饮而尽。

我理解不了他说的“每周要崩溃一次”是什么意思。后来问哥哥这是一种什么状态。他说:可能是不被理解,会崩溃。

“比如男人做一个策划,满心欢喜,踌躇满志地回家跟太太说起来这次的志在必得,太太只是回答说‘差不多就行了’,或者直接岔开话题,‘晚上去哪吃饭’。男人说起来白天打球跟谁杠上了,太太只是说‘多大点事,过去了就算了……’这样的对话若成为一种常态,人就会崩溃。完全没有办法沟通的节奏。都当孩子妈了,还总是会问‘怎么办’的太太,需要男人内心很强大,难怪你那朋友会崩溃。”

见我还是困惑,他接着说:“比如,你买了一件衣服回来满心欢喜穿来问我好看不好看,我头都不抬说‘多大人了还跟小女孩一样’;你唾沫乱飞地跟我讲你今天方案汇报,我回应‘真棒,走,吃饭去吧……’经常这样,你崩溃不?男女都一样。‘说说话’的需求不是女人的专利,男人也需要有个人能说说话。”

  找一个聊得来的人说说话,是一种需要。这种需要随时会有。所以,人总是很贪婪地需要随时随地能有人说说话才好。

《艺术人生》有一次访谈,朱军问一直单身的演员王志文:“四十了怎么还不结婚?”

王志文说:“没遇到合适的。”

“你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女孩?”王志文想了想,很认真地说:“就想找个能随时随地聊天的。”

“这还不容易?”朱军笑。

“不容易。”王志文说,“比如你半夜里想到什么了,你叫她,她就会说:几点了?多困啊,明天再说吧。你立刻就没有兴趣了。有些话,有些时候,对有些人,你想一想,就不想说了。找到一个你想跟她说,能跟她说的人,不容易。”

 是啊,能找一个随时随地愿意和你聊天的人,真的很难。相信有人跟我一样,常常体会到这句话里那种深深的难以言说的滋味。

跟朋友一起喝茶,兴致很高地分享一件事情,你刚开始说,她叫服务员来续杯;再接着说,她问你有没有带面巾纸;再要开始说,她拿起手机回了个短信。然后你沉默了,她让你接着说,你说“说完了”。她问你然后呢,你会回答“没有然后了”。再也没有分享的兴致。

再比如,当你想说话的时候,拔出去一个电话,听到的是“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两三个小时之后,即便这个电话回过来,即便还是同一个人,当时的心情已经捕捉不到了,想要说的话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只能悻悻地说:“也没什么要紧事,就打个电话……”

聊得来,是一种来自生命本源的渴望

二战之后,很多从集中营里出来的犹太人,选择了自杀。集中营里的艰难都没有把他们打倒,也没有击溃他们的生存意志,但是回到家中却受不了了。有人分析,他们从集中营里出来之后,讲自己所受的折磨和苦难时,发现周围的人根本理解不了,更不能感同身受,甚至对他们一遍一遍地讲述那些苦难表示厌烦。最终,导致精神崩溃。

身体上的痛苦,人们往往是可以独自承受的,而精神的孤独,是一个人无法独自排解的。这就需要说说话、需要人懂、需要跟别人以及自我的深层联结——从亲人那里,朋友那里,爱人那里。

我上大学之后,每次回家都要跟妈妈挤到一张床上,像姐妹一样聊天,一直聊到天亮。有时候,爸爸会叫我坐下来,我们不看电视,不吃东西,就聊天。这样的聊天,是一种深化感情的方式,让亲情更宽广。

为什么大学舍友的联系会那么紧密,毕业很多年还会有特殊感情?除了曾经每天同进同出,我想跟住宿舍的时候,深度卧聊有关系。路过好朋友城市,总是可以躺着聊上几个小时十几个小时,不知道饿不知道困。

也许长聊过之后,能记得的有效信息并不多,但是聊的过程很享受。而跟你特别能聊的这个人,在心目中的地位也必然会不同于旁人。

恋爱中的人,更需要满足“被接纳”的渴望了,需要能一起说说话,要不然怎么说“谈”恋爱呢?做了噩梦惊醒的时候,凌晨三四点,男友在电话那头接过电话轻声安慰,带着困意却没有不耐烦,然后听你吱吱唔唔地讲完梦。直到你拿着电话睡着了,那边才挂掉电话安然入睡。这难道传达的不是发自内心的接纳吗?

一直觉得人的内心在本质上是孤独和寂寞的。我们需要一个“聊得来”的人来取暖,那种被认可和接纳的感觉,便是刚刚好的温度,温暖我们的内心和灵魂。

这就是为什么需要找一个“聊得来”的伴儿,陪我们一起,走过严冬和酷暑,走过喜悦和悲伤;一起把岁月变迁,走成一世美好。

我好像爱过一个姑娘和一碗红烧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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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 红烧肉的最高境界,是肥而不腻,选肉是关键,老王就拿捏得很好,肥瘦适中,不至于肥肉太多,吃两块就腻堵了,也不至于瘦肉太多,太筋道少了几许香软。五花 肉切块煸炒,小火化冰糖炒糖色,然后葱段姜片桂皮肉下锅,开大火,酱油爆香黄酒调味,最后加水慢慢炖,关键是收汁。老王做的红烧肉,色泽红亮微甜嫩香,好 吃到哭,因为老王爱放辣椒,辣香辣香的那种,好多人吃完都哭了。

老王的红烧肉是我们店里的招牌菜,若你不开心,来一碗,哭,放肆哭,哭完你就开心了。心里有情绪,就发泄,别憋着,美食能治愈的就别用药,是药三分毒,药好毒,药好毒,呜呜呜,打死不肯认输,还假装不在乎。

我有一个朋友很爱吃红烧肉,每一次来我店里,至少一碗。我认识他的时候,他120斤,那个时候还有梦想,成为一个出色的油画家,大刷子一挥手,画布利马就有了鲜活的灵魂,我店里所有的油画都是他当时送我的开店礼物。现在他160斤,梦想成为一个出色的民谣歌手,时常背着吉他来我店里哼一两首歌。

尽管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胖子,但是不影响他的桃花,时常会有小姑娘跑来听歌吃包子,一定程度上他带动了我店里的生意,我时常给他开两瓶啤酒弄一盘花生米,他就安静地唱。

后来有一天,一个姑娘点了一盘红烧肉,要做成特辣的那种,然后她点名要让我朋友唱一首《灰姑娘》。哦,对了,我的朋友姓徐,大家喜欢叫他老徐,老徐夹了一块红烧肉,喝了两口啤酒润润嗓子,然后就弹起了吉他,大家觉得好奇怪,这一定是一个有来历的姑娘。

姑娘说,你唱得像从前一样好。

老徐说,你少吃点辣,对胃不好。

那个时候,我刚好端着一盘凉拌黄瓜经过他们身边,看见姑娘向他伸手,停了一会。老徐放下拨弦的手,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根巧克力棒,然后放到姑娘的手里。姑娘盯着巧克力棒许久,突然说,我现在还一个人。

老徐说,哦。

姑娘问,你,现,在,呢?

老徐没说话,然后继续弹,姑娘安静地看着他,等老徐的答案。许久,一首歌唱了两遍,老徐还是没有开口告诉姑娘,姑娘有点急,一把夺过他的吉他,问,你说啊!

老徐还是没说话,端起面前的酒杯,猛灌了两口,低下头开始吃红烧肉。我懂一张口说出后的尴尬,也知道一张口所有的久别重逢立马就会变成再次分道扬镳,大概不张口的伤害要小于知道结局的伤害,沉默是此时此刻最好的答案。

等我从厨房端出来姑娘点的红烧肉,老徐桌上已经空了两瓶啤酒,姑娘已经不在了。我问,咋了?

老徐接过我手里的红烧肉,问了一句,在一起,为什么那么难?

我 很惊讶,说,你可别做傻事啊!我们怀念前任,未必是爱,只是怀念如果当初在一起现在会是怎样。你看,我们怀念羊蝎子火锅,未必是馋,只是怀念那个坐在你对 面给你夹娃娃菜的人最近好吗。你看,我们怀念七里香,未必是听,只是怀念给我一首歌的时间想牵你手的人好久不见。吃八大菜系,终有一道倾心,走东西南北, 自有一条顺路,还是继续往前走吧,你失去的阳春白雪,在不远处一定有你想要的春暖花开!

老徐说,加个酒杯,陪我喝点。

我坐下来,点了一支烟,深吸了一口,老徐说,你要不要听一下我的故事?

我当时是震惊的,我知道一点他的故事,尤其是他跟小芳姐姐认识的故事。那时候他们俩在网上认识,还聊得来,坐火车隔着3个 小时的距离,当时老徐说,你来青岛玩呗,然后小芳姐姐就来了。呆了几天,老徐说,要不你在青岛工作呗,然后小芳姐姐就找了一份工作。那种细水长流后的默契 比表白更动人,我第一次遇见他们俩在一起,是我们一起吃火锅,那个时候锅里的水滚烫,等着丸子娃娃菜宽粉亲亲肠下锅。有些人跟有些人遇见,大概就是时机恰 好,无需多说,并肩走就是最好的答案,现在老徐和小芳姐姐就要结婚了。

老徐说,在一起,为什么那么难?

我 说,大概嘴巴和胃是不会撒谎的,喜欢就是喜欢。嘴巴负责挑选,胃负责接受,有时候嘴巴也会耍点小脾气,只图自己的感受,什么麻香细嫩水煮鱼、辣爽酥脆鸡肉 块、鲜香辣虾干锅鸭头,可劲地吃,胃就受不了。后来,嘴巴就知道心疼胃了,遇见辣就绕道了,你没心疼过对方就永远不知道喜欢有多美好。

老徐喝了一口酒,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点了一支烟,不说话。我试探地问了一句,前女友?

老徐点点头又摇摇头,然后说了一句彻底让这个世界安静的话,他说,5年前差点一起死掉,最后还是没有在一起。现在看来,平凡验证的是爱,惊天动地教会的只是爱情,我们会为了爱情奋不顾身哪怕去死,但是为了爱更愿意卑微的活着。

我说,是我们把爱情想复杂了,它就是两个人共同经历一个有趣的事而已,跟喝酒聊天没啥区别,有的一见钟情热度一过各自天涯,有的一人死扛最后白头偕老。

老 徐说,我常常在想一件事,在一起,为什么那么难?喜欢是自私的,你希望她是你的,她所遇见的一切都比不过跟你在一起,那样她就会灰溜溜回来找你。而爱是, 你希望她是她的,她之后所遇见的一切都比跟你在一起更好,哪怕离你远远的,听到她的名字她的幸福,你还是会笑笑,嗯,那个人,我爱过。

喜 欢是简单的,你希望她是你的,你陪她吃陪她逛街陪她玩陪她看细水长流,你舍得在她身上花时间。而爱是,你希望她是她的,她在遥远的世界她在打拼她在努力为 靠近你想要的未来鼓劲,你请她吃煎鱼盖饭番茄炒蛋牛肉面寿司生鱼片,她未必在你身边却好像一直在你身边,你舍得花你挣的钱给她。

我好像爱过那么一个姑娘,又好像没有爱过,我希望她幸福,晒给我看她幸福的照片,我舍得花一整天的时间陪她唠嗑,也愿意请她吃刚出锅的麻辣小龙虾,她好像出现在我生命里,又好像一下子消失了,像是从来没有出现。

她出现时,满山花开,她消失时,风还在,阳光还在,似乎也没带走什么。但确实让我知道,爱可以更美好,如果没有采满山花开的一朵配在胸襟的话。应该感谢某人的出现,她让你动心,却没曾伤筋动骨,以后分开,再见,酒满上,菜上桌,还能喝两盅。

我说,以前的她,是你丢的青春,现在的她,是你想要的未来,回忆下酒还行,但是吃不到的未来才解馋啊!

老徐说,5年 前,我在云南遇见了一次泥石流,那是我第一次遇见她,第一次无限地接近于死亡。两个刚刚经历生死的人在大石房村就那么啥呆着,那个时候我从来没觉得一见钟 情会发生在我身上,她吓得一直哭,我安慰她没事的,几个人靠相互鼓励才能撑过这个漫长的夜,我们都不敢睡,就不停地聊天。后来到下半夜,她依靠在我的怀 里,我才发现,我已经彻底爱上这个姑娘了。

有 些人天生就适合你生命,你天生就该遇见她。惊吓后的疲惫往往会让人觉得饿,那个点恰好没有吃的,所以肚子饿得咕咕叫就显得特尴尬。我问那个姑娘,饿吗?她 点点头。我恰好有一个巧克力棒在口袋里,然后我就给她吃了,那一晚我给她唱了好几遍《灰姑娘》,最后终于唱累了,就困了。第二天大概临近中午,我们才跟着 营救队一起离开,在路边一个比较破的小饭馆,姑娘点了一大份红烧肉,吃着吃着,姑娘说,我嫁给你吧?当时我就蒙了。我说,万一我有女朋友怎么办?刚说完这 句话,姑娘扔下筷子就跑了。可是我话还没有说完,我想说,你真幸运,我没有。

后来听说她跟着营救队的车走了,去哪了不知道,到今天,我都不知道她的名字,她是做什么的,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大石房村。现在,跟你看到的一样,她又出现在了你的包子店,我不知道她从哪里来,停留多久,然后会去哪里。她总是突然出现,然后突然消失。

我说,这些年过去了,还爱吗?

老徐说,现在再见面,不会心动了。若当年,敢拿命护她周全,现在说句祝你幸福都心里打怵,怕她这些年,没去找她该有的幸福,用深情辜负了最好的青春。沉默了好大一会儿,老徐接着说了一句,那碗红烧肉做得不大地道,但是很好吃。

我和老徐喝到地下摆了11瓶啤酒,那个时候已经快到深夜12点,小芳姐姐推开门说,我饿了。小芳姐姐在一家电商公司工作,时常加班到深夜。然后老徐一脸憨笑地去迎接,然后微微晃晃地走到厨房,没过多大一会儿端出来一碗热面,面上有一个荷包蛋。然后小芳姐姐拢了一下头发,扎了一个马尾,拿起筷子开始吃。老徐问,好吃吗?

未 必我爱你就是最动人的情话,你备好热油铁板烤牛肉滋滋响,用冰块调一杯蜂蜜柚子茶,蒸一碗嫩滑嫩滑的双皮奶,做一份酥香酥香的手撕炭烤羊排和一口咬下去喷 汁的蟹黄小汤包,然后问她好吃吗好吃吗?你焦急地等她,慢慢地回答,一个字“嗯”抵过世界所有情话。喜欢的人在一起,还有比吃更惊喜的事吗?

嗯,还真有。那个爱吃红烧肉的姑娘推开了包子店的门。

 

作者:柒先生

我的童年E罩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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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法,我们需要一只精锐的小分队来和丽达魔王较量。”

 

“我是代表爱与正义的美少女战士,在这个世界上,花是美丽的,阳光是灿烂的,我绝对不允许你们这些坏蛋破坏,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

 

“糖,香料,还有美好的味道,这些就是被选来制造完美小女孩的必要成分,但是,尤塔黏教授不小心在他调制的配方里多加了一种成分,化学物X,因此飞天小女警就这么诞生了,发挥她们的特殊超能力,花花,泡泡跟毛毛……”

 

“第一,绝不意气用事!第二,绝不漏判任何一件坏事!第三,绝对裁判得公正漂亮!裁判机器人蜻蜓队长前来觐见!这场争夺战由我来做裁判,蜻蜓队长豪马灯!”

 

“为了防止世界被破坏,为了维护世界的和平,坚持爱真实的罪恶。最有魅力的反派人物,五葬,小四郎。”

 

……

 

不知道听到这些你们有没有想起什么?一点点吗?

 

那你还记不记得这些招式,“旋风冲锋龙卷风”“巨无霸大钢牙”“猛虎式踢法”“飞鹰魔球”“庐山升龙霸”“龟派气功”“一刀两断,如意神剑”“如意如意,随我心意,快快显灵”“尖尖碰碰拳”……

 

这些气场呢,“真相只有一个!”“燃烧吧,小宇宙!”“有话直说,说到做到,这就是我的忍道!”“我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亚古兽进化!”“黑猩猩队长,变身!”“妖怪,吃俺老孙一棒!”……

 

这些名称,卡布达,阿凡提,阿童木,火车侠,弹珠警察,陀螺战士,夜礼服假面,光能使者……

 

这些奇怪的动物你总记得吧,爱它会有好心情的憨八龟,笑声诡异的啄木鸟吴迪,找家找妈妈的小虎,能做侦探的鸭子和威威猫,哪吒身边的小猪熊,大脸猫和蓝皮鼠,天上掉下来的猪八戒……

 

前 几天跑到大姨家蹭饭,开饭前陪小侄子看动画片,名字不知道叫什么,是一个秃子和两只狗熊的故事。和侄子看动画片的过程中,突然想起陪伴自己度过那段青葱岁 月的卡通来,便有了以上的回忆。细细想来,上面所述只是脑海中的冰山一角,庞大的回忆是文字所不能承受的,还有那些未曾想到,被冰冻在记忆深处难以浮出水 面的,也在风平浪静的脑海里沉睡得安稳。

 

吃饭时我问姐姐,现在小孩子们都看什么动画片,姐姐毫不犹豫地说光头强,喜羊 羊。我又问,其他的呢?姐姐张嘴又想说什么,却突然停住了,想了良久说,好像还真没什么了吧,你怎么想起问这个?我看了一眼侄子说,感觉他们好可怜,我们 小时候看的动画可远远不止这些。姐姐愣了一下说是啊,记得小时候看了很多非常有意思的动画片,每天准时准点的搬着小板凳坐到电视机面前……

 

往事总是汹涌成性,不等回忆就泛滥成灾。

 

那 时的我们最有想象力,我想是谁就是谁。几个小伙伴聚在一起,我说我是星矢,我就能变成星矢,他说他是紫龙,他就会变成紫龙。这种形式在现在的理解下有个词 能很好地形容——意淫。我隔空挥拳,嘴里大喊着“天马流星拳”,就感觉真的有神秘力量出现,而这也不能少了伙伴的配合,小伙伴会像真的中招了一样应声倒 地,装作受了重伤的样子,一口吐沫喷出代替鲜血,再慢慢地爬起来,仿佛是永远打不倒的盖世英雄一样。

 

我第一次接触针线活也是因为动画片,上小学的时候我迷上了哆啦A梦,机器猫的肚兜给予我莫大的诱惑力。所以我瞒着妈妈在新买的衣服上动手缝了一个兜,说是兜,只不过是用线把一块破布固定在衣服上面罢了,然后放进去吃完雪糕剩下的棍,喝完饮料的瓶盖,不想要的橡皮等等。

 

一 时间我在学校里火了起来,那是我距今为止最受女生欢迎的时候,身边总会有三五个女生围着索要宝物,我就以亲下脸或者抱一下等为条件作为交换。偶尔也有男生 前来寻宝,对于他们我则以一瓶饮料,一门作业作为条件,因此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过着左拥右抱,吃喝不愁的日子,至今怀念。

 

其实关于童年,或许我们都一样,做过很多相同的事情,比如对女生脖颈上的带子产生深深的好奇心。比如自己在家偷偷看电视,听到爸妈上楼的声音赶紧关掉电视并把遥控器放回原来的位置。比如故意和女生打闹,揪下辫子撩下裙子,结果胳膊上被掐得满目疮痍,至今留下印记。

 

或许我们都不一样,做过很多不同的事情,比如我小学二年级就喜欢上数学老师,看她举手投足都是温柔,就连板书时露出的腋毛都觉得性感。比如我认为在课堂上面对众人说想去厕所是件及难为情的事,宁可憋到不行就地解决也绝不告诉老师。

 

而怀念的意义在于那些你怀念的感同身受却触碰不及。

 

那时的玩具很多种,卡片,玻璃球,沙包,悠悠球,四驱车,小霸王游戏机。

那时的零食很好吃,流口水,猴王丹,果丹皮,大洋刨冰。

那时的动画很好看,不只有光头强和喜羊羊。

那时的时间很短暂,趴在地上一玩就是一天,不知黑之将至。

那时的耳朵不好用,吃饭前爸妈总要叫喊千百遍。

那时的朋友有很多,每天都要冲破房门想着法的相聚。

那时的我们很勇敢,敢大声地说我的理想是当一名科学家,甚至还偷偷喜欢过隔壁班的女生,在她书桌里留下苹果。

那时的我们很单纯,相信胸前的红领巾就是国旗的一角,并且是用革命先烈的鲜血染成的。

那时的我们很认真,见到老奶奶就一定去扶,不管她要不要过马路,并且死活不留名。

那时我们都是党的儿女,祖国的花朵,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父亲,所以我们都姓红,叫领巾……

可是成长带给了我们什么?

学识增长了,知道了鲍鱼不是一种鱼,菊花不是一种花。

阅历丰富了,曾经和爸妈一起看电视遇到接吻的镜头就会害羞地把目光移向别处,现在看着爱情动作片都气定神闲,弯弓不起。

性情温顺了,你不喜欢我,那我就不喜欢你,既然你喜欢我,那我就试着喜欢你好了。

病情转移了,曾经最怕的三个字是班主任,现在最怕的三个字是随份子……

 

智商越来越低,情商和逆商越来越高,笑点越来越低,泪点和G点越来越高,其间就是从淋雨到躲雨的年纪。

 

其实你特别讨厌吃蔬菜,但你现在每天都会吃很多。

其实你特别爱睡懒觉,但你现在也每天早起跑步了。

其实你特别怕麻烦,但你现在也会提前准备雨伞了。

 

你依然喜欢逛商场,结账只用刷卡就行,不再和人讨价还价。

你依然喜欢去健身,跑步或者练器械,看到有人来就默默走开。

你依然喜欢喝咖啡,点单不再看饮单,摩卡加两粒糖。

 

和朋友的对话只剩下最近怎么样,过得还不错。

和爸妈的对话只剩下工作有点累,对象快有了。

看到乞丐不在给钱了,

遇到摔倒的老人也不搀扶了,

看见小偷作案装作思绪神游了。

 

习惯了孤寂,厌倦了等待,丢失了朋友,想到了童年。我刚刚给小向日葵喂完了水,知了在树上叫得放肆,胖胖和宁宁拿着玻璃球和四驱车喊我下楼玩,我分给他们今天妈妈刚买回来的棒棒糖,背上书包,装着梦想和快乐,边跑边笑,妈妈在屋里大声喊,别跑远,就要开饭了……

 

童年就像初恋女友,她总是出现在一些莫名其妙的时刻,搔着我内心的痒痒肉。我看着她,想着她,她是那么丰满,足足有E罩杯,丰乳肥臀,我再也不敢奢侈今生遇到第二个她。把玩着,抚摸着,就高潮。